如何在短期内扩大消费？CF40报告：通过三类政策稳住信贷

中国经济周刊-经济网讯（记者谢玮）更好更快提振城镇居民消费始终是市场和政策关注的焦点。如何看待过去几年城镇居民消费需求低迷的现象？导致城镇居民消费低迷的最主要因素是什么？什么样的政策组合可以将促消费落到实处？

CF40宏观政策季度报告 (2023年三季度) 发布会

11月2日，中国金融四十人论坛（CF40）发布宏观政策三季度报告《如何在短期内扩大消费》（下称《报告》），以专题形式分析“如何在短期内扩大消费”。

《报告》提出，三季度我国宏观经济仍处于低位运行状态，经济复苏受制于需求不足。为此，《报告》提出建议，走出需求不足，可从增加公共投资支出、降低政策利率及稳定房地产市场等方面政策发力。

回顾三季度的运行特征，《报告》认为，需求不足仍然困扰经济复苏。内需方面，居民消费温和改善，消费倾向已经不是边际上制约消费的主要原因。制造业投资增速稳中有降；房地产投资还在探底，是拖累投资的最主要因素。基建投资增内部分化加剧。外需方面，全球经济企稳叠加资源价格回升，三季度出口金额增速降幅较二季度有所收窄，且量价特征出现分化，出口数量效增速在8月已经转正。

低通胀状态还在延续。PPI同比降幅有所收窄，CPI同比增速仍在0附近徘徊，核心CPI同比增速虽较前期低位略有回升，但仍低于1%。城镇调查失业率有所改善，但没有回到2021年的同期水平。“上述迹象表明，经济复苏还在延续，产出缺口仍然为负，总需求不足仍是制约经济复苏的主要矛盾。”《报告》称。

《报告》认为，进入四季度后，四方面风险值得引起充分重视。一是房地产头部企业风险；二是土地市场收缩带动地方可支配财力下降，政府广义支出进一步下降；三是多种因素叠加的广义信贷和总需求进一步减速；四是新的地缘政治冲突。

“当前经济运行面临诸多挑战与矛盾，最主要的矛盾还是需求不足。”《报告》分析称，走出需求不足，着力点在于让各部门有钱花，愿意花钱。走出需求不足，关键是对症下药。问题的根子在钱上面。通过公共投资、政策利率和房地产三类政策，把信贷撑住了，居民、企业和政府口袋里都有钱，需求不足局面自然就打破了。

为此，《报告》提出几点建议，增加公共部门债务和公共部门投资；降低政策利率，带动真实利率下行，激发市场自发活力；供需两侧同时发力稳定房地产市场。

一是增加公共投资支出。政府增加公共投资支出，对应的是政府增加购买企业的产品和各种服务，增加企业和居民的收入。当企业和居民没钱花、不敢花钱的时候，通过政府花钱提高企业和居民收入，是支持他们花钱、打破恶性循环的有效方式。不仅如此，城中村改革、都市圈建设方面的公共投资，不仅是短期内有效的逆周期政策，对中长期的资源配置优化调整和改善民生福利也是重要保障。无需过度担心政府会因此承担过多债务。对政府债务可持续性的最大保障，不在于少借债，而在于把经济搞上去，经济好了，对政府债务是最大安全保障。从国际比较看，即便是纳入地方政府隐形债务，我国政府的债务负担并不高，举债的空间远大于发达国家和绝大部分发展中国家。

“当工业化高峰期过去以后，来自于市场自发信贷往往不够，不足以支撑全社会需求水平，这是一个普遍现象。”CF40资深研究员、中国社科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副所长张斌在发布报告时表示，过去20年，日本全社会的信贷增长中的98.5%是由政府主导。同样的数据，在私人部门非常发达的美国是44.8%，全部发达国家平均水平是41.7%。在我国，全社会信贷增长中有17.8%是由政府主导。并不存在政府过度增加信贷挤占，更多是对总需求不足的补充，对宏观经济稳定，经济增长起到助推作用。

二是降低政策利率。

“根据我们保守的估算，通过充分降低政策利率，可以让居民、企业和政府每年减少利息支付不低于6万亿，同时增加金融资产估值不少于15万亿，这会极大地改善各个部门的现金流和资产负债表，让大家有钱花，有消费和投资的底气。”《报告》称。

《报告》指出，对降低政策利率的主要担心有两个方面，一是对人民币汇率的压力，二是对银行利差的担心。这些担心都有其合理性，但应该看到，无论是人民币汇率还是银行的经营，最根本的保障还是中国经济基本面，是避免经济持续陷入需求不足局面。人民币汇率和银行经营的周期性波动不会对中国经济带来实质性伤害。解决了主要矛盾，对人民币汇率和银行业经营才是更根本性的保障。

在张斌看来，提高货币政策的精准性，总量政策和利率政策或许是最精准的政策工具。“因为它是创造宽松的信贷环境，让融资利率更低、资产估值提高，在这样的环境下让数以万计的市场主体自主选择怎样增加支出和投资，其他的政策再精准也比不过亿万个体自主选择的结果。”

三是稳定房地产市场。

《报告》认为，当前房地产市场面临的不仅是房企流动性困难和大面积企业还不起债，还有众多房地产企业资不抵债，房地产市场发展面临趋势性拐点等等。稳定房地产市场需要从支撑市场需求和稳定市场主体两方面着手。支撑市场需求的政策包括：1，住房抵押利率折扣；2，对新市民和农民工购房的税收政策优惠；3，因城施策，取消各种类型的购房限制。稳定市场主体的政策包括：4，成立房地产稳定基金，帮助问题房地产企业资产重组；5，调整预售资金管理，救企业与救项目并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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